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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《极致人生》的文评

流血的船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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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@鎏钺 考数学考糊了脑子,这篇文评只有放飞自我,跟着感觉走......走着走着吧它就爆了字数,只能以文章形式发布。我也超想哭的!






      让我们先从一件往事讲起。


      约莫是上小学的时候吧,我在书店信手乱翻,无意间读到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一篇获奖作品,题目叫《江郎才不尽》。主人公“我”偶然与一位和自己同龄的文学少年结缘。两个不满于高中应试教育的小小狂热分子一见如故,畅谈起中外大家和创作梦想,并为周围纠结于八卦、排名、吃喝玩乐的同学思想之浅薄而深深喟叹。半年之后,憔悴不堪的少年找到“我”,哭着说自己的才华已经穷尽,什么也写不出了,存于脑中的只有知识而已,一眼仿佛能看透未来:读四年大学,听凭仅存的一点儿锋芒被打磨干净,然后找份糊口的工作,再教导子女好生念书,成为和自己一样没有才华的庸人、废人!备受触动的“我”向少年发誓要着手写作小说,不顾父母和朋友的阻拦,开始了成天蓬头垢面地呆坐屋内、冥思苦想捕捉灵感的生活,学业就此荒废,终于写出了自己的第一篇作品。虽然那是个极其烂俗的爱情故事,两人却都为此欢欣鼓舞。而少年则做出了更加惊世骇俗的行为---他直接放弃高考,漂泊到北京追求文学梦想去了。


 


      结局是颇值得玩味的。又过了半年,“我”因为功课不及格被留级,痛哭着给少年打电话,少年却是波澜不惊地表示“应该坚持梦想”。“我”哭喊着:你明白吗,我失去了一切。少年淡定答道:你不是还有文学吗。


 


      抱歉,花了文评的三分之一讲述一个与《极致人生》看似无关的故事,但本质上你与该文作者想揭示的主旨是相同的:个体追求从肉体到灵魂的极致自由,兜兜转转,跌得头破血流,最终却发觉人无往不活在牢笼中。每个年青人的行为想必都有过这样的趋势:反抗约束自己未来可能性、界定自己人生意义的任何观念与制度,不管这个观念是否属于大多数人眼中的“人之常理”,不管这个制度是否会让身为“社会人”(也就是群居动物)的自己受益。


 


      本文中设置了两对人:太宰治与中原中也,太宰父亲与中原父亲。长辈们的对比非常明显,暂且不提,从年轻人说起吧。坦白而言,我没有看出本文中的太宰治在文学方面具有过人的天资,他与中原中也爱恨缠绵的故事就编得很有---八点钟情感剧场的风味,令我脑海中乍地蹦出几行台词:“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?你接受的是一个天神的爱!他将背叛所有的神灵去爱你!”在我眼中,他的气象,似乎还略嫌狭小,性情也过于柔弱纤细,缺乏坚韧的力道和蓬勃的生命力。这多半得归咎于他生活环境的影响,尤其是他懦弱无能、心胸狭隘、推卸责任、逃避现实的父亲的影响。他想离开牢笼,不是由于此人灵魂多么高洁、多么向往美好理想,纯粹是由于笼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。我百分百支持他离开横滨,因为对于他而言,留在这里不会带来任何可实体化的收益。但为难的是,他对于自己性格的弱点,仍无半分自觉。在横滨,他靠逃脱牢笼的希望活着;到了东京,他靠树立偶像活着---树立一个恣睢肆意、潇洒放旷的偶像,遗世独立、卓尔不群,借此满足己身驾驭自我的期待。他虽然和《江郎才不尽》中的文学少年一样逃离了固有的生活,却在动机上有根本的不同:少年是因为相信远方有更好的生活,他是因为深感在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。文末中原中也吻他,实际上是敬他有追求自由的勇气;而他不惧不迎,大概内心毫无波动,甚至还有几分想笑:别敬我,我从来没有从牢笼里逃出去过。


 


谈起中原中也,你文中给出的设定似乎显示,在读书方面他并不是块聪明材料。昂首挺胸去上学、无人敢欺负他的特权,以及继承森鸥外衣钵的未来,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是他深谙世道的父亲用命搏来的;没有牺牲亲爹换来的这个干爹,他过得会相当坎坷,想当世界五百强企业小职员都得可了劲加油。相较于太宰治,他要挣脱牢笼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,所以他更为迅速地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,长成了一个“大人”,从此带着含点阴郁的眉眼,安安稳稳地在笼子里住下来了。见到落魄而归的太宰治,他的内心大概是饱含爱怜的,并存有对当初自己选择留在黑手党的庆幸?无论如何,想必还有一丝妒忌与酸辛吧:这个人毕竟曾经逃离这里,虽然到头来依旧回归原点,总还见识过牢笼外的世界。他嘲讽带俄文的烟,却去吻太宰治的嘴唇,这个举动把他对“自由而无用的灵魂”爱恨交织的情绪展露无遗。关于他请人家喝酒时积聚了满肚的问题、却迟迟不出口,我的理解是这样的---他担心得到的回答是:笼外面其实罩着一个更大的笼子。


 


再讲讲陀思妥耶夫斯基吧。他的少年时期与中原中也很有几分相似之处。如果中原当初离开横滨,大概会混得和他一样风生水起,因为两人的人生哲学大抵都是“好好活”,想得开,放得了手。人是不能全然脱离“常理”、尤其是不可脱离“人情”的桎梏而活着的,那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;况且绝对的自由是一种悖论,追求这个便会把自己逼到社会的对立面,卡进死胡同里了,那不就成了不自由吗?想明白了这点,不妨在笼子里认认真真为自己谋生存。他让我不由想起了《legal high》中的古美门律师,他们在精神层面的通达态度是相仿的。


 


回到《江郎才不尽》。记得评委给出的点评是这样的:从你笔下流露出的痛苦与绝望,我读到了。但是孩子啊,把现实与梦想放置在如此尖锐的对立位置,是会把自己割伤的。我觉得这就好比刘翔站在100米跑的起点,枪声即将响起,他忽然想吃一块牛排。牛排很好吃,想吃牛排的愿望也朴素得无可非议---然而搁在此情此景下一想,能做到吗?


 


做不到也没有关系。只要求生欲还在支撑着这具苟延残喘的身躯运作下去,即便找不到纯粹的自由,找不到值得为之覆命之物,牛排总该会有的,明天的朝阳也总该会有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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